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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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的那兩顆內丹和自己空間戒指裏的靈劍其中任何一樣和這些靈丹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這些內丹歸你，那柄劍我們拿走。”
清雅伸手指了指那柄大劍，看著少女。
那少女臉上閃過不甘，用這麽多內丹護起來的劍肯定不同凡響，地級下品也只是她的初步估測。
內丹固然好，但她兩者都想要。
看著少女臉上劃過的貪婪，清雅接著道：“這大劍上的黑暗氣息頗重，我的朋友恰好是黑暗系的靈修，能夠鎮壓其中魔氣。如果你拿了，時間長了必定會影響心智，或許還會成為嗜血的魔物。你若想要趁手的武器，出去之後拿這些內丹中的一部分便足夠換到一把地級的武器了。”
那少女明白這個道理，被清雅一個小孩子點出來感覺有些臉上無光，訕訕的道：“那怎麽好意思？這陣法是你們破的，我拿什麽都顯得厚顏。這些東西你們都拿去，我只是想和你們同行，彼此有個照應。”
“我們拿這些東西沒用，而且我們也不喜歡與外人同行。”
帝梟見那少女糾纏不放，臉色一沈扯過清雅，冷聲拒絕，同時擡手從供奉臺上取下那古樸厚重的大劍。
這大劍大概放了許久了，劍鞘和劍柄上都漬著厚厚的塵垢，顏色發暗。
188 正邪各歸主
帝梟並沒有著急清理大劍，而是一手握著劍柄，另一只手扯著清雅就往外走，似乎一會兒都不想和這個少女多呆。
另一邊好容易把內丹吞下去的小羽見兩人要走，爪子裏撿了兩顆屬性不錯的靈獸內丹丟進嘴裏，飛快的追了出去。
眼睜睜的看著屬於自己的內丹被那漂亮的小紅狐抓走兩顆，少女氣憤的跺跺腳，快速上前把所有內丹全部攏起來送入腰間的乾坤袋裏，然後才若無其事的離開。
帝梟帶著清雅挑了一處隱蔽的山洞進去，用靈術清理了大劍，原本灰沈沈的古樸大劍變成了厚重的暗青色，劍身銀亮，周圍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芒，握在帝梟手裏，更添幾分君臨天下的霸氣。
“這劍跟你挺配的。”
清雅目光一亮，持劍的帝梟多了幾分神秘感，像狂霸的魔君，仿佛這大劍就是為他而生的一樣。
“這劍確實是地級下品，不過應該是可以升級的。它是根據主人的實力變化的。”
帝梟揮舞了一下手裏的大劍，感覺和自己非常契合。
回轉劍身，用劍刃在自己掌心劃了一劍，帶著血色的靈氣湧入劍身，那大劍嗡鳴著，飲飽了靈力，光芒大盛，瞬間進階成為地級中品。
“看看你那把劍。”
滿意的揮了揮手裏的劍，帝梟意念微動，大劍化作星芒自他眉心進入他體內，回頭看著清雅。
清雅不著急取劍，低頭把他的左手捧起來研究他掌心的劍紋：“奇怪，之前手上明明只有傷口沒有顏色，你方才自傷口溢出的靈氣怎麽是血色的？而且這傷口處的皮肉也帶點顏色。”
帝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掌心，雖然沒有血流出來，但兩側肉壁上都有紅色，還真有些人受傷的感覺。
“興許是之前小羽把生命力給了我，現在的我算是半個人了吧。”
帝梟伸縮一下手掌，感覺到輕微的刺痛，這是以前從來不會有的感覺。
他忽然有些期待，變成一個人會是怎麽樣的感覺。
“還真有可能呢。”
清雅點點頭，想著如果帝梟變成人，還算不算是她的魂寵。
但是就算帝梟不是她的魂寵，她心裏竟然也沒有一絲排斥和拒絕，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收起紛雜的想法，清雅從空間戒指裏取出那柄長劍，纖細的劍身一看就像是個女子佩劍，青紅的劍柄上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蔓，透著說不盡的美感，劍身明亮澄澈，寒光迫人，優雅中透著至尊殺氣。
“這把劍似乎為了配合伏魔陣下了禁制，強行變成地級下品。”
清雅在拿到這柄劍的時候，它就已經強行認主了，此時劍的所有情況都在她腦海呈現。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些禁制，像一層層屏障牢牢封鎖，只等沖破禁制，進階成為高級武器。
“如今你的實力用這等級的劍正好，這劍主動認主，若非本身有禁制，你只怕會被它反噬奪舍。”
帝梟凝眉，看這把劍百般不順。
“我看這劍很有靈氣，而且鎮壓邪祟的東西，怎麽會有這種惡念？”
清雅不信，她倒是很喜歡這劍。
189 挑釁生事
該來的躲不掉，清雅和帝梟兩人離開山洞走了沒多久，就遇到一行四人，其中就有之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女。
“你們這是想做什麽？”
帝梟牽起清雅的手，冷沈的目光冷冷的掃過那一群目光中帶著貪婪邪佞的人。
“我家妹子看你們是小孩，心善不與你們計較。但是我們不能看著自家妹子被人欺負。識相的，把你們之前奪走的東西統統交出來，否則別怪哥兒幾個不客氣！”
為首看起來年齡較大一個男子看到兩個小孩，男俊女美，目光裏淫光大盛，不時掃向清雅，絲毫不將兩人放在眼裏，揚聲叫囂道。
“你準備怎麽不客氣？”
帝梟和清雅對視一眼，仰起頭看著他們，那半垂的眼皮卻莫名給人一種蔑視的感覺。
“看樣子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兄弟們，上，誰捉到這兩個小孩，誰就可以先享用他們。”
那人臉色一怒，伸出肥大的舌頭舔了一下上唇，面色狠戾的揮手。
那少女見識過兩人的厲害，又看他們氣度非凡，目光中含著自信，一時拿不準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什麽依仗，不敢輕舉妄動，落後了半步，四人中的領頭人物卻是料定兩人翻不出什麽大浪來，覺得自己兩個同伴足夠解決他們，甚至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清雅見他們口口聲聲兄妹情深，卻各懷鬼胎，並不齊心，原本還有些戒備的心也放松下來，全力迎敵。
這兩人和那少女一樣都是八級招魂師，一碰面就將自己的魂寵召喚出來。
他們的魂寵都凝成了實體，五六歲孩童模樣，打扮奇形怪狀，一身草葉為裳，目光殘暴兇戾，像被教壞的頑童，只是比尋常頑童多了些危險的殺氣。
“去！”
兩人同時低喝一聲，兩只小魂寵像小獸一般不怕死的沖撞過來，同時有靈力光波護體，一個使出冰晶術化出一根墨綠色冰錐，一個使出氣旋術，將周圍一切土木卷起化為己用。
清雅和帝梟背靠背站在一起，一道光幕將兩人籠罩起來，同時出手將兩只魂寵的攻擊隔開。
如果兩人從一開始就魂體合一，以他們八級招魂師的修為，清雅帝梟或許還真會忌憚一些。
但是兩只魂寵在低級魂童境界尚不穩固，帝梟卻已經是高級魂童，面對兩個小低級魂童自然游刃有餘，清雅對付起他們來也頗為輕松。
看四人表現，這事大概不能善了，為了防止他們戒備起來練手對付自己兩人，清雅和帝梟不約兒童的下了狠手，直接把兩只小魂童扯過來直接掐的魂飛魄散。
那兩人尖叫一聲，同時萎靡下去，攤在地上像兩團爛泥，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兩個人算是廢了，清雅和帝梟又看向另外兩人。
“大，大哥，我們走吧。”
那率先挑事的少女見雙方剛交手，對方甚至沒有亮出魂寵，獸寵也沒出手，他們就折了兩個人手，心知自己一時貪心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扯著那領頭大哥哀求道。
190 人為財死
“妹子你莫慌，待大哥去將這兩個娃子擒來，為謙弟和輝弟報仇！”
那領頭大哥扯開少女的手，瞪著血紅的眼睛走近清雅帝梟兩人。
“大哥，我們走吧。真的，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兒的。這兩個孩子不簡單，那小姑娘手裏的小狐貍不是凡物。那小男孩方才拿去的魔劍也未取出。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放棄吧。”
那少女雖貪了些，此時卻已經嚇破了膽子，揪住領頭大哥的手苦苦哀求。
“女人就是膽弱，連個孩子都怕，說出去我千葉島的面子往哪裏擱？老子告訴你，給你幾分顏色不代表老子就得聽你的話。再嘰嘰歪歪老子就把你廢了！”
領頭大哥見那少女不放手，還處處弱自己氣勢，惱怒的甩開她的手罵道。
清雅帝梟看他們自己起了內訌，才知道這四人並不是親兄妹，不過是狼狽為奸湊在了一起，如今意見產生了分歧，說起話來一點也不留面子。
那少女跌退幾步，白著臉跑了，清雅和帝梟見了也不去管，她如今徹底被自己兩人嚇破了膽子，又被自家大哥那樣斥罵，只怕再也不會來找他們麻煩了。
只是清雅和帝梟畢竟缺乏閱歷，把人性看的太過簡單，太過低估人的貪婪之心，才在日後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那領頭大哥見少女跑了，眼裏劃過懊惱，最終還是回過頭把所有怒火都發洩到清雅兩人身上。
那女人為了利益什麽都肯做，委身他們兄弟三人已有多年，雖然早就玩膩了，但是如今另外兩人被廢了，以後她就屬於自己一個了，此時把她氣跑，還是覺得得不償失。
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好東西還會缺個女人嗎？
聽那少女添油加醋的說了，他對當時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否則也不會不去考慮可能和風靈學院為敵的可能來圍堵兩人。
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只要他們做的幹凈利落，誰能知道是他們下的手？
這聖地本就危險的很，誰死在裏面也只能算他們活該！
如今一時大意，兩個小弟廢了，他是九級招魂師，對上一個七級仙師一個六級招魂師根本沒什麽難度。
原本他還想著打劫成功之後如何在分贓的時候自己拿下大頭而不至於讓那幾個同樣精明的同伴有意見，如今只要拿下這兩人，所有東西都是自己的。
還有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檔次比跑掉那女人不知高了多少，等打贏了他們將她留在身邊，日日供他褻玩，不失為一樁美事。
帝梟見他望向清雅的目光**不堪，心裏泛起殺機，死暗氣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氣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草木枯黃。
“小子，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識相的把東西都交出來，讓這小姑娘跟老子走。否則老子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麽叫做等級的差異！”
那人身軀一震，將魂寵召喚出來，他的魂寵已經到了中級魂寵的等級，和帝梟本體一樣七八歲孩童模樣，靈體也更加穩固些。
191 華麗變身
那人把魂寵召喚出來並沒有像之前兩人一樣放魂寵攻擊他們，那魂寵跳起來從後背撲入他體內，那人原本壯碩粗野的身形因為小魂寵的融合散發著微微白光，多了幾分英武。
與此同時，他把九級招魂師的氣勢散發出來，壓迫著清雅和帝梟。
從沒正面被人這樣毫不遮掩的壓迫過，清雅和帝梟只覺得渾身一沈，緊握彼此雙手勉強站立，臉色卻有些發白。
從招魂師仙師之上開始，等級差異越來越明顯。
面對八級招魂師他們仗著對方輕視自己可以越級戰鬥，輕松獲勝。
九級招魂師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單憑氣勢就足以碾壓他們。
“小羽，合體！”
清雅放開小羽，小羽展開華麗的鳳翼，帶動一片彩雲，沖入清雅體內。
一對無比華麗的鳳翼從清雅背後展開，綿延數米，彩光在她身體周圍縈繞，看不真切內裏情況。
待彩光退去，清雅已是變了個模樣，一身霓裳流光溢彩，貼合著她的皮膚，頭頂生出一對翹立的狐貍耳朵白生生的，格外討人喜歡。
一頭烏發盤旋腦後，如鳳冠一般，高高聳立，將她整個人襯的格外精神。
白皙的小臉耀著紅光，白裏透紅格外可愛，眉心還有一片火焰狀的花鈿，像極了火鳳仙子。
對面那男人看到變身後的清雅，目眩神迷，眼神更加垂涎。
折服這樣的仙子樣人物，是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夢寐以求的事情，知難而退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找死！”
帝梟被他淫邪的目光激怒，面色一寒，一道凝結著死氣的黑暗靈氣朝著那人發出。
那人冷哼一聲，有心展露自己實力，隨手撥開那道靈氣。
帝梟的攻擊對他而言不值一提，被他隨手打開，但是卻有死氣從他手上開始蔓延，皮膚逐漸枯瘦下來，並且向著手臂蔓延。
那人臉色一變，暗道著了這小孩的道，咬牙斬掉半條手臂，才算挽回一條性命。
那手臂掉在地上很快皮消肉亡，只剩下一條枯骨，緊接著那森森白骨顏色開始發暗發沈，像是被歲月腐蝕一般模樣。
那人不知這是什麽門路，驚出滿頭冷汗，心下已有些後悔不聽同行那少女勸告，又在心裏將她罵了無數遍。
若不是那窮鬼上身的小賤人搬弄是非，他們兄弟三人又怎會財迷心竅，惹禍上身？
但事已至此，就此退卻他心有不甘，還想著依仗高出他們許多的修為扳回一城。
一念未及，祭出靈氣回護周身，跺了一下地面，借助彈跳的力道騰空躍起，在空中凝起一個靈氣能量球，雖然體積不大，其中卻蘊含著他所有靈氣，壓縮過的靈氣沖擊更強，他現在只想把這兩人一擊斃命。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邊三人固然輸在對方出其不意上，更多的卻是他們太過輕敵導致的。
獅子搏兔尚使全力，更何況這兩人有許多底牌。
這次清雅沒等帝梟動手，直接振翅迎了過去，在空中鼓動翅膀送下一道颶風，然後一口烈焰緊隨而至。
192 觸動規則，殺人償命
能量球被清雅造成的颶風吹散大半，又被緊隨的烈焰引爆，那人在爆炸和鳳凰之火中狼狽躲閃，靈術無法施展，心中惱火更盛，此時已經顧不得欣賞清雅的美態，一心想要將這兩個讓自己吃了平生最大虧得小家夥斃於掌下。
鳳凰之火不會熄滅，其熾烈程度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有人稱鳳凰之火為天外之火，鳳凰不死，其火不滅，但鳳凰涅槃重生，不死不滅，想要獵殺鳳凰談何容易？
放了火的清雅就這樣飄飛在空中，冷漠的看著在火焰中掙紮的人，看著他從兇神惡煞死不認輸到哀嚎哭求跪地求饒，始終沒有心軟。
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卻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
白少寧被帝梟奪舍，非她所為。
白少風因她而死，動手的是帝梟。
葉思琪的死，是她罪有應得，動手的也不是她，是帝梟。
帝梟為她殺了這許多人，她心裏竟是從來沒感覺的，有的只是冷漠，沒有快意，沒有悲憫，仿佛一切理當如此。
此時看著那惡人在火海掙紮哭求，她也只是思考了放過這個人的後果，得出結論他不會改邪歸正，反而會因為放過他而讓更多人慘遭毒手，便冷眼旁觀了。
帝梟註意到清雅的心態，微微蹙眉，在清雅關註那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殺了其餘兩人。
清雅的想法沒有錯，但她面對生死太過冷漠，少了人類該有的感情，更像一個只懂善惡不通人情的魂寵。
人在她眼裏已經只分兩個大類了，一個是身邊的人，一個是其他人。
她的所有喜怒哀樂憎恨怨只給身邊人，其他人善則生，惡則死，不是生命，更像是這世上一個與她無關的必要元素。
既然這些人都要死，那就由他來動手，他想要變成人守在她身邊，卻不允許她變得比自己更不像一個人。
清雅看著那人在鳳凰火中化作飛灰，才收回火焰，翩然降落，同時解除合體狀態，紅彤彤的小羽剝離出來，毫不客氣的再次霸占她的懷抱。
“梟，我們……”
清雅回頭看著帝梟，正想招呼他繼續走，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身心都被法則禁錮，似乎成了身體裏的旁觀者，無法自主。
她討厭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嘗試著掙紮，卻沒有效果。
她看著面前的帝梟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和帝梟一樣，卻無可奈何。
“殺人者償命，兩位將被傳送前往隨機試煉，賠付三條性命，方可回歸聖地。”
耳邊聽到威嚴的天外之音，清雅無法看清周圍，只知道自己殺人的行為似乎觸犯了聖地的規則。
只是不知道那聲音所說的賠付三條性命是什麽意思。
賠上三條性命，方可回歸聖地。
到底要賠上誰的性命，如果是她，帝梟和小羽三條命，那麽回歸聖地的是屍身，回歸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不是他們的性命，那麽賠上誰的性命會讓他們受到懲罰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清雅意識一陣模糊，徹底陷入黑暗……
193 新的世界
“公主，公主殿下……”
耳邊聽到謹慎的叫聲，清雅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似乎想要把那吵得自己頭疼的聒噪聲音揮開。
“公主殿下，陛下來了。”
那聲音頓了一下，更加謹慎，卻鍥而不舍的繼續叫她。
“頭好痛。”
清雅不堪其擾，伸手揉揉眼角，皺著眉毛從床上坐起來。
“公主殿下喝杯清茶會好一些。”
叫她起床的少女捧了茶杯過來，雙手奉到她面前。
清雅自然的接過茶杯含了一口，漱了口吐在一邊的痰盂裏，仰頭把剩下的茶水喝完，感覺精神好了些才擡頭四顧。
這裏很陌生，處處透著典雅秀致，擺設物品也是極致奢華。
十幾名統一穿著的少女低眉順目的站作一排，手裏捧著洗漱用品和衣飾，在她身邊伺候她的這個少女相對要穩重些，眉眼間也透著些許自信，更順眼一些。
“你剛才叫我什麽？”清雅捏著被角掀開，看到自己身上穿著寢衣，就把被子掀開赤腳站在地上。
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倒也不冷，踩在上面軟綿綿癢酥酥的，很舒服。
“奴婢伺候公主殿下更衣。”
那少女見清雅赤腳站起來，面上閃過詫異，手腳麻利的從一個托盤上取過中衣輕柔抖開罩在清雅肩上，清雅配合的展開手臂，方便她給自己穿衣，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她從未被人伺候過，也不喜歡陌生人接觸自己，偏偏她對這少女就生不出一絲排斥來。
那少女給她穿好四五層衣帛，系了腰帶，又在腰間懸了一塊玉牌，將她請坐在梳妝臺前的位置上，給她梳了發髻，又在頭發上墜了各種發飾，雖然清素，卻墜的她脖子疼，腦袋重的不敢隨便動，仿佛動一下就能把腦袋晃掉下來。
清雅擡頭看著銅鏡裏的女孩，伸手扯了扯嫩嫩的臉頰，分明是自己的模樣，卻像是倒退回了四年前，小小的呆呆的。
只是這個女孩氣色比四年前的她好了太多，粉嘟嘟的小臉帶著嬰兒肥，典雅的打扮將她收拾的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幹凈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陛下已行至殿外，還請公主殿下快些接駕。”
收拾停當，那少女一邊囑咐其餘人鋪疊床褥收拾東西，一邊催促清雅接駕。
清雅一陣楞神，不是她剛被叫醒的時候就說陛下已經到了嗎，怎麽收拾了這麽久才行至殿外？這皇帝陛下是一步一步爬過來的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已經有人抱了一只毛發金紅的小狐貍過來遞給她，之前那少女攙扶著她把她帶出房間。
“小雅？小爺的翅膀呢，小爺這是在什麽地方？”
清雅還在楞神狀態中，在她懷裏的小羽就已經鬧開了，收了指甲用軟軟的肉墊在清雅懷裏撲騰，一睜開眼忽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被一群小姑娘又摸又抱，還給它洗澡，還梳毛，熏香，完了還在它脖子上栓個精致的金鈴鐺。
狐臉都要丟盡了！
“你是小羽？”
清雅任由少女拖著走，低頭對上懷裏紅狐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小羽的話只有她聽得懂，別人聽起來都只是吱吱的狐貍叫。
194 疑心
“當然是小爺了。小雅，小爺那高大上的翅膀用了一天都不到，還沒勾搭到漂亮的母狐貍就沒了。沒了新翅膀就算了，小爺原來的翅膀也沒了。小爺不能飛了，不能用玄術了。”
小羽擡起爪子捂住眼睛哭訴，沒有玄力的獸寵和鹹魚有什麽區別？沒有翅膀的它和別的騷狐貍有什麽區別？
“你別哭，我也沒有玄力和靈力了。等我搞清楚這是什麽情況再說。而且，你這樣也挺好看的。”
清雅輕柔的撫摸著它身上絨棉的皮毛，軟軟的，熱乎乎的，沒了翅膀的兩肋摸起來也格外溫暖柔軟，火紅的毛發透著淡淡的金色，少了幾分華麗威武，多了些嬌憨可愛。
“小雅，你可不能不要我。雖然我沒有玄力了，但是我還是會罩著你的。”
小羽舉著爪子可憐巴巴的擡頭看著清雅，渾然沒有方才生龍活虎的抓狂，那委屈的小模樣看的人心都化了。
小雅倒是從沒見過它這麽幹凈漂亮的時候，抱在懷裏愛不釋手，連被丫鬟拖去了哪裏都沒註意。
“看來我兒很喜歡這只紅狐啊。”
直到堂上傳來聲音，清雅才中斷和小羽的交流，擡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見堂前背光站著一抹金色身影，金線勾繡的金龍在陽光下耀武揚威，熠熠生輝，仿佛真有數條巨龍盤旋在他身上一般。
那人開口說話時中氣十足，架勢擺的也格外足，君王和父親之間的分寸拿捏的極其精準，威嚴而不失親切。
“女兒叩見父皇，祝父皇天福永享，壽運永昌。”
清雅這具身體只有一些本能反應，卻沒有具體記憶，祝詞只能依照以往在書上看到的說。
皇帝似乎楞了一下，掃了清雅身邊那少女一眼，那少女臉色一白，斂襟站好，她也不知道公主今天起來怎麽神神叨叨的啊。
“你這丫頭幾時和父皇這般客氣過？哪來的什麽天福永享壽運永昌？每個人的福運壽運自有天定，日後莫再說這些話了。”
清雅沒想到這個皇帝如此豁達，囧了一臉，避開他過來扯自己的手，隨他走到殿內吩咐下人奉茶，等他在主位坐下，才陪坐在一旁。
“雅兒今日怎麽和父皇生分了？可是埋怨父皇拒了東柘太子的提親？”
皇帝暗暗蹙眉，心道女兒宮裏的下人是不是該換一批了，不知聽了誰的來多嘴多舌，挑撥是非！沒得讓他們父女生分了。
“沒有，只是夜裏做了噩夢，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清雅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杯奉給他，勉強笑了一下。
葉欽自幼就不曾正眼看過她，父女親情這些她也只是在話本裏看到一些端倪，碰到地位尊貴卻絲毫不端架子的爹爹，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只扯了謊說自己做了噩夢。
“自從東柘送來這只紅狐，你便不曾做過噩夢了，昨日這紅狐沒伴著你？”
皇帝關切的看著她，低頭看看小羽，宮裏本是不許養寵物的，東柘送來的紅狐他本來要送到馴獸場的，是這被他捧在掌心疼護的女兒哭鬧著攔了下來，才破了先例，被她養在宮裏。
195 親事
“倒也不是，興許是昨天被靨著了，我坐會兒已經好多了。”
清雅學著素素的樣子扯住皇帝袖子撒嬌，怕露出端倪，讓這皇帝把自己看了，那可就真的償那惡人三條命了。
“父皇剛才說東柘太子來提親，是怎麽回事？”
清雅見皇帝還想再說什麽，眨巴著眼睛移開話題。
皇帝剛才心憂女兒，一時說漏了嘴，也是有些懊惱，看著女兒明亮的視線終不忍道：“昨日東柘使者來訪，為太子提親。父皇惱他東柘派個四品小官過來提親，輕視於你，便打發了他。”
“皇家子女本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女兒也早有覺悟。只是女兒畢竟還小……”
清雅垂下眼皮，她雖已經十四歲了，可現在這身子看起來也不過剛十歲模樣，即便是個試煉環境，她也不願拿自己姻緣去闖關。
皇帝驚呆了：“雅兒，那東柘太子幼時與你有過竹馬之情，你們曾互許非卿不娶非卿不嫁，否則父皇怎麽也不會讓你遠嫁啊。”
清雅訥訥的不吭聲，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既想不到皇帝對女兒的寵愛到了這樣毫無原則的地步，也想不到本該深居後宮的兩國太子公主居然是青梅竹馬。
這簡直比她本來的世界還要玄幻！
“父皇也知道讓你離開西覃你心裏不舍，但是那東柘帝後鶼鰈情深，後宮虛置，料想如此情深夫妻的孩子也不會是個多情種。他幼時憐你，你們二人感情極好，料想大婚後也不會虧待於你。”
皇帝放下茶杯，疼惜的看著女兒，解釋自己要讓她聯姻的理由。
“女兒知道了。”
清雅點頭，這皇帝對她舐犢情深，本不需要解釋的，只是怕她心裏落了疙瘩就與她說了這麽多。
“那小子若想求娶朕的女兒，必須得親自來。否則想都不要想！”
皇帝輕拍桌子，雙眼充滿算計，清雅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小羽，感覺它又多了個族人。
“雅兒才十歲，父皇這是著急把雅兒嫁出去嗎？”
清雅不依的跺跺腳。
“哈哈哈，父皇怎麽舍得？那小子來了先在這兒呆幾年，如果他敢欺負你，父皇定不饒他！”
皇帝抓著清雅的手放聲大笑，笑著笑著便紅了眼圈。
“若是可以，父皇是想將你留在身邊的，為你招個王夫，共佐西覃王權。只是你一介女流，將來父皇將這天下交給你，只恐朝局不穩，亂世傾軋之下，你無力承受。亡國之君不好當啊。”
皇帝也不知怎麽，忽然多愁善感起來，溫暖寬厚的手掌落在清雅頭發上，說些傷情的話。
“父皇長命百歲，哪裏輪得到女兒來坐王位？況且我西覃是一方大國，又怎能拱手讓人？”
許是感覺到皇帝話裏話外的傷感，清雅不知怎麽，只覺得心裏一酸，眼淚就掉了出來。
“傻孩子，王權更替自古有之，百姓只圖安逸，誰能讓他們過好日子便認誰做王。父皇膝下僅得你一個女兒，與其等將來各方爭搶，生靈塗炭，禍害我西覃百姓，倒不如拱手奉人，讓有道之人掌皇權，殺強敵，一統天下。”
197 不祥預兆
皇帝看得開，清雅卻知道，固然平民只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的王，但雀鳥歸巢，國是一個大家，誰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國家被當做嫁妝送出去。
皇帝生性豁達，卻忘了人民是有歸屬感的。
“父皇，您可想過一統天下，做天下共主？”
清雅問的突兀，皇帝怔了怔笑道：“父皇沒有遠大抱負，只希望平覆幹戈戰亂，天下一統，天下黎民不再受戰亂所苦。”
“自古盛世出仁君，亂世出梟雄。父皇仁義，只怕這世道不肯給西覃活路。”
清雅見識少，看書卻多，哪一本書上也沒有皇帝拱手把江山並給別人做女兒嫁妝的。
“所以，父皇是給你一個後臺，也給西覃百姓一條活路。雅兒，父皇只願你過得好，便知足了。”
清雅心裏一動，只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田，這就是父愛嗎？
皇帝又坐著和清雅說了會兒話，才起身走了。
清雅在宮裏走了幾天，才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個世界四國並立，分別以東柘，西覃，南嶼，北孚命名，以一座三不管小城為中心，分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原本四個國家相安無事，互為倚靠，只是西覃皇室子嗣一向單薄，無論生多少個，都只得一個皇子，其餘都是公主，到了這一代，西覃皇帝膝下只有一個公主，便出了意外，無法孕育後代子嗣。
各國蠢蠢欲動，欲將西覃納入版圖，打破四國制衡的局面，一統天下。
所以，在這個君雅公主五歲的時候，各國便送來同齡皇子，名為交流感情，促進各國平衡，實際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君雅公主雖是被皇帝捧在掌心裏長大的，性情卻並不驕縱，反而天真爛漫，性子十分討喜，和三位皇子都相處的不錯。
只是這幾人中，最得君雅公主喜歡的還是東柘的小太子帝宇宸，皇帝私下裏曾問過君雅公主喜歡哪一個，君雅公主也說長大要嫁給宇宸哥哥。
三個皇子在西覃呆了三年，便各自離開了。
那帝宇宸離開後沒多久，東柘便送來了一只毛發金紅的小狐貍，君雅公主聽說是帝宇宸送的，便強行留在了宮裏，一養就是兩年。
說也奇怪，這紅狐似乎真有些靈性，以往總被噩夢驚醒的君雅自從養了紅狐之後，也不做夢了，晚上睡得好，氣色也好了，原本孱弱的身子也逐漸健康起來。
而且這紅狐不喜別人碰觸，在別人懷裏的時候不停抓撓掙紮，只在君雅公主懷裏柔順些。
了解了這些，清雅倒也安心在這後宮待著，等待命運的齒輪撥動，讓她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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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內丹歸你，那柄劍我們拿走。”
清雅伸手指了指那柄大劍，看著少女。
那少女臉上閃過不甘，用這麽多內丹護起來的劍肯定不同凡響，地級下品也只是她的初步估測。
內丹固然好，但她兩者都想要。
看著少女臉上劃過的貪婪，清雅接著道：“這大劍上的黑暗氣息頗重，我的朋友恰好是黑暗系的靈修，能夠鎮壓其中魔氣。如果你拿了，時間長了必定會影響心智，或許還會成為嗜血的魔物。你若想要趁手的武器，出去之後拿這些內丹中的一部分便足夠換到一把地級的武器了。”
那少女明白這個道理，被清雅一個小孩子點出來感覺有些臉上無光，訕訕的道：“那怎麽好意思？這陣法是你們破的，我拿什麽都顯得厚顏。這些東西你們都拿去，我只是想和你們同行，彼此有個照應。”
“我們拿這些東西沒用，而且我們也不喜歡與外人同行。”
帝梟見那少女糾纏不放，臉色一沈扯過清雅，冷聲拒絕，同時擡手從供奉臺上取下那古樸厚重的大劍。
這大劍大概放了許久了，劍鞘和劍柄上都漬著厚厚的塵垢，顏色發暗。
188 正邪各歸主
帝梟並沒有著急清理大劍，而是一手握著劍柄，另一只手扯著清雅就往外走，似乎一會兒都不想和這個少女多呆。
另一邊好容易把內丹吞下去的小羽見兩人要走，爪子裏撿了兩顆屬性不錯的靈獸內丹丟進嘴裏，飛快的追了出去。
眼睜睜的看著屬於自己的內丹被那漂亮的小紅狐抓走兩顆，少女氣憤的跺跺腳，快速上前把所有內丹全部攏起來送入腰間的乾坤袋裏，然後才若無其事的離開。
帝梟帶著清雅挑了一處隱蔽的山洞進去，用靈術清理了大劍，原本灰沈沈的古樸大劍變成了厚重的暗青色，劍身銀亮，周圍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芒，握在帝梟手裏，更添幾分君臨天下的霸氣。
“這劍跟你挺配的。”
清雅目光一亮，持劍的帝梟多了幾分神秘感，像狂霸的魔君，仿佛這大劍就是為他而生的一樣。
“這劍確實是地級下品，不過應該是可以升級的。它是根據主人的實力變化的。”
帝梟揮舞了一下手裏的大劍，感覺和自己非常契合。
回轉劍身，用劍刃在自己掌心劃了一劍，帶著血色的靈氣湧入劍身，那大劍嗡鳴著，飲飽了靈力，光芒大盛，瞬間進階成為地級中品。
“看看你那把劍。”
滿意的揮了揮手裏的劍，帝梟意念微動，大劍化作星芒自他眉心進入他體內，回頭看著清雅。
清雅不著急取劍，低頭把他的左手捧起來研究他掌心的劍紋：“奇怪，之前手上明明只有傷口沒有顏色，你方才自傷口溢出的靈氣怎麽是血色的？而且這傷口處的皮肉也帶點顏色。”
帝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掌心，雖然沒有血流出來，但兩側肉壁上都有紅色，還真有些人受傷的感覺。
“興許是之前小羽把生命力給了我，現在的我算是半個人了吧。”
帝梟伸縮一下手掌，感覺到輕微的刺痛，這是以前從來不會有的感覺。
他忽然有些期待，變成一個人會是怎麽樣的感覺。
“還真有可能呢。”
清雅點點頭，想著如果帝梟變成人，還算不算是她的魂寵。
但是就算帝梟不是她的魂寵，她心裏竟然也沒有一絲排斥和拒絕，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收起紛雜的想法，清雅從空間戒指裏取出那柄長劍，纖細的劍身一看就像是個女子佩劍，青紅的劍柄上纏繞著不知名的藤蔓，透著說不盡的美感，劍身明亮澄澈，寒光迫人，優雅中透著至尊殺氣。
“這把劍似乎為了配合伏魔陣下了禁制，強行變成地級下品。”
清雅在拿到這柄劍的時候，它就已經強行認主了，此時劍的所有情況都在她腦海呈現。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些禁制，像一層層屏障牢牢封鎖，只等沖破禁制，進階成為高級武器。
“如今你的實力用這等級的劍正好，這劍主動認主，若非本身有禁制，你只怕會被它反噬奪舍。”
帝梟凝眉，看這把劍百般不順。
“我看這劍很有靈氣，而且鎮壓邪祟的東西，怎麽會有這種惡念？”
清雅不信，她倒是很喜歡這劍。
189 挑釁生事
該來的躲不掉，清雅和帝梟兩人離開山洞走了沒多久，就遇到一行四人，其中就有之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女。
“你們這是想做什麽？”
帝梟牽起清雅的手，冷沈的目光冷冷的掃過那一群目光中帶著貪婪邪佞的人。
“我家妹子看你們是小孩，心善不與你們計較。但是我們不能看著自家妹子被人欺負。識相的，把你們之前奪走的東西統統交出來，否則別怪哥兒幾個不客氣！”
為首看起來年齡較大一個男子看到兩個小孩，男俊女美，目光裏淫光大盛，不時掃向清雅，絲毫不將兩人放在眼裏，揚聲叫囂道。
“你準備怎麽不客氣？”
帝梟和清雅對視一眼，仰起頭看著他們，那半垂的眼皮卻莫名給人一種蔑視的感覺。
“看樣子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兄弟們，上，誰捉到這兩個小孩，誰就可以先享用他們。”
那人臉色一怒，伸出肥大的舌頭舔了一下上唇，面色狠戾的揮手。
那少女見識過兩人的厲害，又看他們氣度非凡，目光中含著自信，一時拿不準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什麽依仗，不敢輕舉妄動，落後了半步，四人中的領頭人物卻是料定兩人翻不出什麽大浪來，覺得自己兩個同伴足夠解決他們，甚至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清雅見他們口口聲聲兄妹情深，卻各懷鬼胎，並不齊心，原本還有些戒備的心也放松下來，全力迎敵。
這兩人和那少女一樣都是八級招魂師，一碰面就將自己的魂寵召喚出來。
他們的魂寵都凝成了實體，五六歲孩童模樣，打扮奇形怪狀，一身草葉為裳，目光殘暴兇戾，像被教壞的頑童，只是比尋常頑童多了些危險的殺氣。
“去！”
兩人同時低喝一聲，兩只小魂寵像小獸一般不怕死的沖撞過來，同時有靈力光波護體，一個使出冰晶術化出一根墨綠色冰錐，一個使出氣旋術，將周圍一切土木卷起化為己用。
清雅和帝梟背靠背站在一起，一道光幕將兩人籠罩起來，同時出手將兩只魂寵的攻擊隔開。
如果兩人從一開始就魂體合一，以他們八級招魂師的修為，清雅帝梟或許還真會忌憚一些。
但是兩只魂寵在低級魂童境界尚不穩固，帝梟卻已經是高級魂童，面對兩個小低級魂童自然游刃有餘，清雅對付起他們來也頗為輕松。
看四人表現，這事大概不能善了，為了防止他們戒備起來練手對付自己兩人，清雅和帝梟不約兒童的下了狠手，直接把兩只小魂童扯過來直接掐的魂飛魄散。
那兩人尖叫一聲，同時萎靡下去，攤在地上像兩團爛泥，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兩個人算是廢了，清雅和帝梟又看向另外兩人。
“大，大哥，我們走吧。”
那率先挑事的少女見雙方剛交手，對方甚至沒有亮出魂寵，獸寵也沒出手，他們就折了兩個人手，心知自己一時貪心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扯著那領頭大哥哀求道。
190 人為財死
“妹子你莫慌，待大哥去將這兩個娃子擒來，為謙弟和輝弟報仇！”
那領頭大哥扯開少女的手，瞪著血紅的眼睛走近清雅帝梟兩人。
“大哥，我們走吧。真的，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兒的。這兩個孩子不簡單，那小姑娘手裏的小狐貍不是凡物。那小男孩方才拿去的魔劍也未取出。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放棄吧。”
那少女雖貪了些，此時卻已經嚇破了膽子，揪住領頭大哥的手苦苦哀求。
“女人就是膽弱，連個孩子都怕，說出去我千葉島的面子往哪裏擱？老子告訴你，給你幾分顏色不代表老子就得聽你的話。再嘰嘰歪歪老子就把你廢了！”
領頭大哥見那少女不放手，還處處弱自己氣勢，惱怒的甩開她的手罵道。
清雅帝梟看他們自己起了內訌，才知道這四人並不是親兄妹，不過是狼狽為奸湊在了一起，如今意見產生了分歧，說起話來一點也不留面子。
那少女跌退幾步，白著臉跑了，清雅和帝梟見了也不去管，她如今徹底被自己兩人嚇破了膽子，又被自家大哥那樣斥罵，只怕再也不會來找他們麻煩了。
只是清雅和帝梟畢竟缺乏閱歷，把人性看的太過簡單，太過低估人的貪婪之心，才在日後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那領頭大哥見少女跑了，眼裏劃過懊惱，最終還是回過頭把所有怒火都發洩到清雅兩人身上。
那女人為了利益什麽都肯做，委身他們兄弟三人已有多年，雖然早就玩膩了，但是如今另外兩人被廢了，以後她就屬於自己一個了，此時把她氣跑，還是覺得得不償失。
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好東西還會缺個女人嗎？
聽那少女添油加醋的說了，他對當時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否則也不會不去考慮可能和風靈學院為敵的可能來圍堵兩人。
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只要他們做的幹凈利落，誰能知道是他們下的手？
這聖地本就危險的很，誰死在裏面也只能算他們活該！
如今一時大意，兩個小弟廢了，他是九級招魂師，對上一個七級仙師一個六級招魂師根本沒什麽難度。
原本他還想著打劫成功之後如何在分贓的時候自己拿下大頭而不至於讓那幾個同樣精明的同伴有意見，如今只要拿下這兩人，所有東西都是自己的。
還有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檔次比跑掉那女人不知高了多少，等打贏了他們將她留在身邊，日日供他褻玩，不失為一樁美事。
帝梟見他望向清雅的目光**不堪，心裏泛起殺機，死暗氣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氣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草木枯黃。
“小子，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識相的把東西都交出來，讓這小姑娘跟老子走。否則老子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麽叫做等級的差異！”
那人身軀一震，將魂寵召喚出來，他的魂寵已經到了中級魂寵的等級，和帝梟本體一樣七八歲孩童模樣，靈體也更加穩固些。
191 華麗變身
那人把魂寵召喚出來並沒有像之前兩人一樣放魂寵攻擊他們，那魂寵跳起來從後背撲入他體內，那人原本壯碩粗野的身形因為小魂寵的融合散發著微微白光，多了幾分英武。
與此同時，他把九級招魂師的氣勢散發出來，壓迫著清雅和帝梟。
從沒正面被人這樣毫不遮掩的壓迫過，清雅和帝梟只覺得渾身一沈，緊握彼此雙手勉強站立，臉色卻有些發白。
從招魂師仙師之上開始，等級差異越來越明顯。
面對八級招魂師他們仗著對方輕視自己可以越級戰鬥，輕松獲勝。
九級招魂師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單憑氣勢就足以碾壓他們。
“小羽，合體！”
清雅放開小羽，小羽展開華麗的鳳翼，帶動一片彩雲，沖入清雅體內。
一對無比華麗的鳳翼從清雅背後展開，綿延數米，彩光在她身體周圍縈繞，看不真切內裏情況。
待彩光退去，清雅已是變了個模樣，一身霓裳流光溢彩，貼合著她的皮膚，頭頂生出一對翹立的狐貍耳朵白生生的，格外討人喜歡。
一頭烏發盤旋腦後，如鳳冠一般，高高聳立，將她整個人襯的格外精神。
白皙的小臉耀著紅光，白裏透紅格外可愛，眉心還有一片火焰狀的花鈿，像極了火鳳仙子。
對面那男人看到變身後的清雅，目眩神迷，眼神更加垂涎。
折服這樣的仙子樣人物，是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夢寐以求的事情，知難而退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找死！”
帝梟被他淫邪的目光激怒，面色一寒，一道凝結著死氣的黑暗靈氣朝著那人發出。
那人冷哼一聲，有心展露自己實力，隨手撥開那道靈氣。
帝梟的攻擊對他而言不值一提，被他隨手打開，但是卻有死氣從他手上開始蔓延，皮膚逐漸枯瘦下來，並且向著手臂蔓延。
那人臉色一變，暗道著了這小孩的道，咬牙斬掉半條手臂，才算挽回一條性命。
那手臂掉在地上很快皮消肉亡，只剩下一條枯骨，緊接著那森森白骨顏色開始發暗發沈，像是被歲月腐蝕一般模樣。
那人不知這是什麽門路，驚出滿頭冷汗，心下已有些後悔不聽同行那少女勸告，又在心裏將她罵了無數遍。
若不是那窮鬼上身的小賤人搬弄是非，他們兄弟三人又怎會財迷心竅，惹禍上身？
但事已至此，就此退卻他心有不甘，還想著依仗高出他們許多的修為扳回一城。
一念未及，祭出靈氣回護周身，跺了一下地面，借助彈跳的力道騰空躍起，在空中凝起一個靈氣能量球，雖然體積不大，其中卻蘊含著他所有靈氣，壓縮過的靈氣沖擊更強，他現在只想把這兩人一擊斃命。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邊三人固然輸在對方出其不意上，更多的卻是他們太過輕敵導致的。
獅子搏兔尚使全力，更何況這兩人有許多底牌。
這次清雅沒等帝梟動手，直接振翅迎了過去，在空中鼓動翅膀送下一道颶風，然後一口烈焰緊隨而至。
192 觸動規則，殺人償命
能量球被清雅造成的颶風吹散大半，又被緊隨的烈焰引爆，那人在爆炸和鳳凰之火中狼狽躲閃，靈術無法施展，心中惱火更盛，此時已經顧不得欣賞清雅的美態，一心想要將這兩個讓自己吃了平生最大虧得小家夥斃於掌下。
鳳凰之火不會熄滅，其熾烈程度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有人稱鳳凰之火為天外之火，鳳凰不死，其火不滅，但鳳凰涅槃重生，不死不滅，想要獵殺鳳凰談何容易？
放了火的清雅就這樣飄飛在空中，冷漠的看著在火焰中掙紮的人，看著他從兇神惡煞死不認輸到哀嚎哭求跪地求饒，始終沒有心軟。
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卻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
白少寧被帝梟奪舍，非她所為。
白少風因她而死，動手的是帝梟。
葉思琪的死，是她罪有應得，動手的也不是她，是帝梟。
帝梟為她殺了這許多人，她心裏竟是從來沒感覺的，有的只是冷漠，沒有快意，沒有悲憫，仿佛一切理當如此。
此時看著那惡人在火海掙紮哭求，她也只是思考了放過這個人的後果，得出結論他不會改邪歸正，反而會因為放過他而讓更多人慘遭毒手，便冷眼旁觀了。
帝梟註意到清雅的心態，微微蹙眉，在清雅關註那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殺了其餘兩人。
清雅的想法沒有錯，但她面對生死太過冷漠，少了人類該有的感情，更像一個只懂善惡不通人情的魂寵。
人在她眼裏已經只分兩個大類了，一個是身邊的人，一個是其他人。
她的所有喜怒哀樂憎恨怨只給身邊人，其他人善則生，惡則死，不是生命，更像是這世上一個與她無關的必要元素。
既然這些人都要死，那就由他來動手，他想要變成人守在她身邊，卻不允許她變得比自己更不像一個人。
清雅看著那人在鳳凰火中化作飛灰，才收回火焰，翩然降落，同時解除合體狀態，紅彤彤的小羽剝離出來，毫不客氣的再次霸占她的懷抱。
“梟，我們……”
清雅回頭看著帝梟，正想招呼他繼續走，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身心都被法則禁錮，似乎成了身體裏的旁觀者，無法自主。
她討厭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嘗試著掙紮，卻沒有效果。
她看著面前的帝梟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後消失，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和帝梟一樣，卻無可奈何。
“殺人者償命，兩位將被傳送前往隨機試煉，賠付三條性命，方可回歸聖地。”
耳邊聽到威嚴的天外之音，清雅無法看清周圍，只知道自己殺人的行為似乎觸犯了聖地的規則。
只是不知道那聲音所說的賠付三條性命是什麽意思。
賠上三條性命，方可回歸聖地。
到底要賠上誰的性命，如果是她，帝梟和小羽三條命，那麽回歸聖地的是屍身，回歸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不是他們的性命，那麽賠上誰的性命會讓他們受到懲罰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清雅意識一陣模糊，徹底陷入黑暗……
193 新的世界
“公主，公主殿下……”
耳邊聽到謹慎的叫聲，清雅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似乎想要把那吵得自己頭疼的聒噪聲音揮開。
“公主殿下，陛下來了。”
那聲音頓了一下，更加謹慎，卻鍥而不舍的繼續叫她。
“頭好痛。”
清雅不堪其擾，伸手揉揉眼角，皺著眉毛從床上坐起來。
“公主殿下喝杯清茶會好一些。”
叫她起床的少女捧了茶杯過來，雙手奉到她面前。
清雅自然的接過茶杯含了一口，漱了口吐在一邊的痰盂裏，仰頭把剩下的茶水喝完，感覺精神好了些才擡頭四顧。
這裏很陌生，處處透著典雅秀致，擺設物品也是極致奢華。
十幾名統一穿著的少女低眉順目的站作一排，手裏捧著洗漱用品和衣飾，在她身邊伺候她的這個少女相對要穩重些，眉眼間也透著些許自信，更順眼一些。
“你剛才叫我什麽？”清雅捏著被角掀開，看到自己身上穿著寢衣，就把被子掀開赤腳站在地上。
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倒也不冷，踩在上面軟綿綿癢酥酥的，很舒服。
“奴婢伺候公主殿下更衣。”
那少女見清雅赤腳站起來，面上閃過詫異，手腳麻利的從一個托盤上取過中衣輕柔抖開罩在清雅肩上，清雅配合的展開手臂，方便她給自己穿衣，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她從未被人伺候過，也不喜歡陌生人接觸自己，偏偏她對這少女就生不出一絲排斥來。
那少女給她穿好四五層衣帛，系了腰帶，又在腰間懸了一塊玉牌，將她請坐在梳妝臺前的位置上，給她梳了發髻，又在頭發上墜了各種發飾，雖然清素，卻墜的她脖子疼，腦袋重的不敢隨便動，仿佛動一下就能把腦袋晃掉下來。
清雅擡頭看著銅鏡裏的女孩，伸手扯了扯嫩嫩的臉頰，分明是自己的模樣，卻像是倒退回了四年前，小小的呆呆的。
只是這個女孩氣色比四年前的她好了太多，粉嘟嘟的小臉帶著嬰兒肥，典雅的打扮將她收拾的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幹凈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陛下已行至殿外，還請公主殿下快些接駕。”
收拾停當，那少女一邊囑咐其餘人鋪疊床褥收拾東西，一邊催促清雅接駕。
清雅一陣楞神，不是她剛被叫醒的時候就說陛下已經到了嗎，怎麽收拾了這麽久才行至殿外？這皇帝陛下是一步一步爬過來的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已經有人抱了一只毛發金紅的小狐貍過來遞給她，之前那少女攙扶著她把她帶出房間。
“小雅？小爺的翅膀呢，小爺這是在什麽地方？”
清雅還在楞神狀態中，在她懷裏的小羽就已經鬧開了，收了指甲用軟軟的肉墊在清雅懷裏撲騰，一睜開眼忽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被一群小姑娘又摸又抱，還給它洗澡，還梳毛，熏香，完了還在它脖子上栓個精致的金鈴鐺。
狐臉都要丟盡了！
“你是小羽？”
清雅任由少女拖著走，低頭對上懷裏紅狐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小羽的話只有她聽得懂，別人聽起來都只是吱吱的狐貍叫。
194 疑心
“當然是小爺了。小雅，小爺那高大上的翅膀用了一天都不到，還沒勾搭到漂亮的母狐貍就沒了。沒了新翅膀就算了，小爺原來的翅膀也沒了。小爺不能飛了，不能用玄術了。”
小羽擡起爪子捂住眼睛哭訴，沒有玄力的獸寵和鹹魚有什麽區別？沒有翅膀的它和別的騷狐貍有什麽區別？
“你別哭，我也沒有玄力和靈力了。等我搞清楚這是什麽情況再說。而且，你這樣也挺好看的。”
清雅輕柔的撫摸著它身上絨棉的皮毛，軟軟的，熱乎乎的，沒了翅膀的兩肋摸起來也格外溫暖柔軟，火紅的毛發透著淡淡的金色，少了幾分華麗威武，多了些嬌憨可愛。
“小雅，你可不能不要我。雖然我沒有玄力了，但是我還是會罩著你的。”
小羽舉著爪子可憐巴巴的擡頭看著清雅，渾然沒有方才生龍活虎的抓狂，那委屈的小模樣看的人心都化了。
小雅倒是從沒見過它這麽幹凈漂亮的時候，抱在懷裏愛不釋手，連被丫鬟拖去了哪裏都沒註意。
“看來我兒很喜歡這只紅狐啊。”
直到堂上傳來聲音，清雅才中斷和小羽的交流，擡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見堂前背光站著一抹金色身影，金線勾繡的金龍在陽光下耀武揚威，熠熠生輝，仿佛真有數條巨龍盤旋在他身上一般。
那人開口說話時中氣十足，架勢擺的也格外足，君王和父親之間的分寸拿捏的極其精準，威嚴而不失親切。
“女兒叩見父皇，祝父皇天福永享，壽運永昌。”
清雅這具身體只有一些本能反應，卻沒有具體記憶，祝詞只能依照以往在書上看到的說。
皇帝似乎楞了一下，掃了清雅身邊那少女一眼，那少女臉色一白，斂襟站好，她也不知道公主今天起來怎麽神神叨叨的啊。
“你這丫頭幾時和父皇這般客氣過？哪來的什麽天福永享壽運永昌？每個人的福運壽運自有天定，日後莫再說這些話了。”
清雅沒想到這個皇帝如此豁達，囧了一臉，避開他過來扯自己的手，隨他走到殿內吩咐下人奉茶，等他在主位坐下，才陪坐在一旁。
“雅兒今日怎麽和父皇生分了？可是埋怨父皇拒了東柘太子的提親？”
皇帝暗暗蹙眉，心道女兒宮裏的下人是不是該換一批了，不知聽了誰的來多嘴多舌，挑撥是非！沒得讓他們父女生分了。
“沒有，只是夜裏做了噩夢，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清雅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杯奉給他，勉強笑了一下。
葉欽自幼就不曾正眼看過她，父女親情這些她也只是在話本裏看到一些端倪，碰到地位尊貴卻絲毫不端架子的爹爹，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只扯了謊說自己做了噩夢。
“自從東柘送來這只紅狐，你便不曾做過噩夢了，昨日這紅狐沒伴著你？”
皇帝關切的看著她，低頭看看小羽，宮裏本是不許養寵物的，東柘送來的紅狐他本來要送到馴獸場的，是這被他捧在掌心疼護的女兒哭鬧著攔了下來，才破了先例，被她養在宮裏。
195 親事
“倒也不是，興許是昨天被靨著了，我坐會兒已經好多了。”
清雅學著素素的樣子扯住皇帝袖子撒嬌，怕露出端倪，讓這皇帝把自己看了，那可就真的償那惡人三條命了。
“父皇剛才說東柘太子來提親，是怎麽回事？”
清雅見皇帝還想再說什麽，眨巴著眼睛移開話題。
皇帝剛才心憂女兒，一時說漏了嘴，也是有些懊惱，看著女兒明亮的視線終不忍道：“昨日東柘使者來訪，為太子提親。父皇惱他東柘派個四品小官過來提親，輕視於你，便打發了他。”
“皇家子女本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女兒也早有覺悟。只是女兒畢竟還小……”
清雅垂下眼皮，她雖已經十四歲了，可現在這身子看起來也不過剛十歲模樣，即便是個試煉環境，她也不願拿自己姻緣去闖關。
皇帝驚呆了：“雅兒，那東柘太子幼時與你有過竹馬之情，你們曾互許非卿不娶非卿不嫁，否則父皇怎麽也不會讓你遠嫁啊。”
清雅訥訥的不吭聲，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既想不到皇帝對女兒的寵愛到了這樣毫無原則的地步，也想不到本該深居後宮的兩國太子公主居然是青梅竹馬。
這簡直比她本來的世界還要玄幻！
“父皇也知道讓你離開西覃你心裏不舍，但是那東柘帝後鶼鰈情深，後宮虛置，料想如此情深夫妻的孩子也不會是個多情種。他幼時憐你，你們二人感情極好，料想大婚後也不會虧待於你。”
皇帝放下茶杯，疼惜的看著女兒，解釋自己要讓她聯姻的理由。
“女兒知道了。”
清雅點頭，這皇帝對她舐犢情深，本不需要解釋的，只是怕她心裏落了疙瘩就與她說了這麽多。
“那小子若想求娶朕的女兒，必須得親自來。否則想都不要想！”
皇帝輕拍桌子，雙眼充滿算計，清雅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小羽，感覺它又多了個族人。
“雅兒才十歲，父皇這是著急把雅兒嫁出去嗎？”
清雅不依的跺跺腳。
“哈哈哈，父皇怎麽舍得？那小子來了先在這兒呆幾年，如果他敢欺負你，父皇定不饒他！”
皇帝抓著清雅的手放聲大笑，笑著笑著便紅了眼圈。
“若是可以，父皇是想將你留在身邊的，為你招個王夫，共佐西覃王權。只是你一介女流，將來父皇將這天下交給你，只恐朝局不穩，亂世傾軋之下，你無力承受。亡國之君不好當啊。”
皇帝也不知怎麽，忽然多愁善感起來，溫暖寬厚的手掌落在清雅頭發上，說些傷情的話。
“父皇長命百歲，哪裏輪得到女兒來坐王位？況且我西覃是一方大國，又怎能拱手讓人？”
許是感覺到皇帝話裏話外的傷感，清雅不知怎麽，只覺得心裏一酸，眼淚就掉了出來。
“傻孩子，王權更替自古有之，百姓只圖安逸，誰能讓他們過好日子便認誰做王。父皇膝下僅得你一個女兒，與其等將來各方爭搶，生靈塗炭，禍害我西覃百姓，倒不如拱手奉人，讓有道之人掌皇權，殺強敵，一統天下。”
197 不祥預兆
皇帝看得開，清雅卻知道，固然平民只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的王，但雀鳥歸巢，國是一個大家，誰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國家被當做嫁妝送出去。
皇帝生性豁達，卻忘了人民是有歸屬感的。
“父皇，您可想過一統天下，做天下共主？”
清雅問的突兀，皇帝怔了怔笑道：“父皇沒有遠大抱負，只希望平覆幹戈戰亂，天下一統，天下黎民不再受戰亂所苦。”
“自古盛世出仁君，亂世出梟雄。父皇仁義，只怕這世道不肯給西覃活路。”
清雅見識少，看書卻多，哪一本書上也沒有皇帝拱手把江山並給別人做女兒嫁妝的。
“所以，父皇是給你一個後臺，也給西覃百姓一條活路。雅兒，父皇只願你過得好，便知足了。”
清雅心裏一動，只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田，這就是父愛嗎？
皇帝又坐著和清雅說了會兒話，才起身走了。
清雅在宮裏走了幾天，才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個世界四國並立，分別以東柘，西覃，南嶼，北孚命名，以一座三不管小城為中心，分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原本四個國家相安無事，互為倚靠，只是西覃皇室子嗣一向單薄，無論生多少個，都只得一個皇子，其餘都是公主，到了這一代，西覃皇帝膝下只有一個公主，便出了意外，無法孕育後代子嗣。
各國蠢蠢欲動，欲將西覃納入版圖，打破四國制衡的局面，一統天下。
所以，在這個君雅公主五歲的時候，各國便送來同齡皇子，名為交流感情，促進各國平衡，實際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君雅公主雖是被皇帝捧在掌心裏長大的，性情卻並不驕縱，反而天真爛漫，性子十分討喜，和三位皇子都相處的不錯。
只是這幾人中，最得君雅公主喜歡的還是東柘的小太子帝宇宸，皇帝私下裏曾問過君雅公主喜歡哪一個，君雅公主也說長大要嫁給宇宸哥哥。
三個皇子在西覃呆了三年，便各自離開了。
那帝宇宸離開後沒多久，東柘便送來了一只毛發金紅的小狐貍，君雅公主聽說是帝宇宸送的，便強行留在了宮裏，一養就是兩年。
說也奇怪，這紅狐似乎真有些靈性，以往總被噩夢驚醒的君雅自從養了紅狐之後，也不做夢了，晚上睡得好，氣色也好了，原本孱弱的身子也逐漸健康起來。
而且這紅狐不喜別人碰觸，在別人懷裏的時候不停抓撓掙紮，只在君雅公主懷裏柔順些。
了解了這些，清雅倒也安心在這後宮待著，等待命運的齒輪撥動，讓她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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